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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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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
得到顧宸舟的同意後,唐予茜便上樓取衣服。

她弟弟的身高和顧宸舟相差不大,只是他弟弟更瘦,也不知道這件衣服給他穿合不合適....

唐予茜把衣服遞給顧宸舟的那一刻,還有些猶豫,萬一待會衣服不合身,豈不是更尷尬。

顯然顧宸舟沒有她這個顧慮,他伸手接過襯衫,幽深的目光移向唐予茜,定格在她那素白的手上,薄唇開啟:“謝謝。”

唐予茜微微一笑,示意他可以進更衣室換衣服。

顧宸舟換衣服的間隙,唐予茜回了幾條消息。

出了今天這事,也讓她了解了店裏目前存在的問題。

...

再次擡起頭時,顧宸舟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。

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黑色襯衫,領口處的扣子自然地松散,露出象征男性特征的明顯喉結,再往上看,是棱角分明卻又奇異柔和的下顎弧線。

黑襯衣不同於白襯衣。

不但挑布料還很挑身材,穿不好就像街頭賣保險的,穿得好就是行走的衣架子。

顧宸舟就屬於後者,襯衫偏小,穿在他身上顯得身材越發結實,隱隱約約透著一股堅硬神秘的男人味。

其實越是好搭配的顏色才越是挑人。尤其是黑色,這種天生帶著神秘感的色彩,必須是那種有強大氣場,又帶著矜貴氣息的人才能駕馭。

唐予茜就這麽仰著頭,直勾勾的看著他,不得不說,這人長得很好看,眼眸深邃,抿著的削薄唇瓣,直挺的鼻梁,漂亮到令人過目不忘的漆黑瞳孔。

許是發現自己失態了,唐予茜眨了眨眼睫,不動聲色問:“衣服還合身嗎?”

顧宸舟低頭看了眼,眸色微動,“剛剛好。謝謝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唐予茜淡然一笑,視線落在他手腕上搭著的舊襯衫,“這件衣服幫您送去幹洗吧。方便的話,給我個地址,我洗好後給您寄去。”

顧宸舟聞言,看了眼唐予茜,神色晦暗不明的道:“那就麻煩你了,等洗好我直接到這裏取吧。”

唐予茜只當他不方便告知地址,低聲說了‘好’

“不知先生如何稱呼?”

成年人之間的寒暄,大致是會在此刻互換名片。

然而顧宸舟沒有遞上自己的名片,他擡眼望向唐予茜,漆黑的眼瞳裏,乍看之下無聲無息,可定睛一看卻翻卷著微妙的情緒。

“我姓顧。”

“叫我...阿舟就行。”

似是有些意外,唐予茜擡起頭,對上他的視線,笑著打了個招呼:“您好,顧舟先生。我是這家咖啡館的老板,我叫唐予茜。今天的事很感謝您的幫助,聽說您是我們這的常客,這是我們店的白金會員卡,是我的謝禮。”

唐予茜音線獨特,說起話來像清楚濕潤的霧氣,清清寂寂,鼻梁挺直,膚皮雪白。飽讀詩書的氣質和破碎的溫柔感是她獨一無二的魅力。

顧宸舟聽見她喊的名字後眸色幽深,將錯就錯,他伸手接過卡,聲音低沈,“謝謝。”

唐予茜頷首,微微側身,帶著顧宸舟離開休息室。

站在咖啡館門口,唐予茜禮貌和他道別,“顧舟先生,再見。”

斜風掠過,飄然帶起唐予茜身上的裙擺,布料輕輕翻湧。秋日的陽光幹凈明快,幾乎可以感覺到光線的顆粒落在身上跳躍。

他忽然想起那句話:緣分未盡定重逢。

顧宸舟在原地停頓幾秒,無聲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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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店,偌大的高臺上,一對身材火辣的女DJ正在打碟,大廳中隨處可見熱情似火的俊男美女。閃爍的燈光搭配著節奏感強烈的電音,讓人卸掉了白天的衣冠楚楚,在這一刻蓄意放縱著。

氣氛達到最高峰時,頭頂一聲禮炮炸響,整個大廳紙碎飄絮。

“今晚的消費都有林公子買單。”

DJ的話音剛落,大廳氣氛瞬間高漲。放眼望去,一片人海歡呼雀躍。

二樓vip區,偌大的卡座裏,歡聲笑語煙霧繚繞,有人喝酒有人打牌,聊的聊,玩的玩。唯獨顧宸舟身邊無人,他一邊喝酒,一邊看手機,旁若無人。

常景行玩了一圈回來,一眼就看見沙發角落的位置,那裏只露出男人的一截襯衫和西裝褲腿,他拿起桌邊的煙盒,敲了兩支煙出來,走過去,“林家棟那小子自從跟了顧卓後,狗仗人勢了不少。我看他都快把海城的夜店都給包下了。”

手機屏幕微弱的亮光,隱隱照著顧宸舟的臉,他頭也沒擡譏諷道:“都不是人,又仗了誰的勢 ?”

常景行聞言,笑出了聲。顧宸舟這人向來腹黑,對待仇人他更不會客氣。

看熱鬧不嫌事大,常景行又道:“你這次回來,董事那邊基本上都是那母子倆的人,你爸立場上也不站你這邊,目前看來你這個新上任的顧總已經被拋棄了。”

顧宸舟這個名副其實的顧氏太子爺,五年前卻被親爸發配海外“流亡”。這五年,他把顧氏在海外市場上的短板發展成優勢,可以說給顧氏造了個小金山都不為過。

顧氏在國際上的影響力越來越大,同父異母的弟弟顧卓卻鳩占鵲巢成了顧氏總裁。

人前他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,人後這一家人相見,分外眼紅。

不過狗熊終究成不了英雄,前段時間,顧氏旗下的遠洋貨船在海外遭海盜劫持。綁匪開口要天價兩千萬美金。

身為顧氏的總裁顧卓卻連夜逃到拉斯維加斯揮霍,不顧公司死活,引得全集團上下不滿。

最後還是顧宸舟出馬解決了這事,一分贖金都沒給就把貨和船完好無損帶了回來。他也因此順理成章回到總部任總裁一職。

顧宸舟哂笑,眼裏卻是平靜的:“你什麽時候見過猛獸會成群結隊?”

常景行不以為然,抽了口煙反駁道:“狼不就是成群結隊的?”

顧宸舟手夾著煙,眼看著煙頭的火星越閃越暗,伴隨著白色的煙草氣息,他慢條斯理說道:“狼多肉少,狼子野心被餵大了,還能剩多少肉餵他?”

“你是想讓他們狗咬狗?”常景行有些驚詫,聲音蹦高三度。

顧宸舟眉梢一揚,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,沒有回聲。手裏夾著一根細長的煙,煙霧升騰,隱匿了他的表情。

煙霧繚繞的背後,他穿著黑色緞面襯衫,柔軟的布料映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,像是裹在漂亮包裝下的怪獸,美麗而危險。

常景行喉間一梗,他認識顧宸舟二十多年了,從大院那會他倆就是形影不離的好兄弟。可如今幾年不見,這人每句話每個表情都帶上了讓人捉摸不透的假面感和神秘感,變得更加危險。

....

偌大的卡座裏,燈紅酒綠,讓人目眩神迷。男男女女香檳美酒,風月場合,無關愛情,身體最原始的欲望得以短暫放縱著。

桌上放著數不清的現金,一群男女玩骰子,男人輸了給錢,女人輸了大冒險。

顧宸舟不屑做這種事,但也見怪不怪。這就是他這個階層的圈子,光天化日下,這群人是所謂的成功人士。把自己塑造成崇高又偉大的楷模,享受著眾人的仰望、投來的羨慕。

口中仁義禮智,心裏全是男盜女娼。

“你們唐家算個什麽東西。”後方卡座的聲音很清楚地傳過來。

常景行好奇,往後瞄了一眼,“林家棟。”

顧宸舟沒說話,只是在聽到‘唐家’兩個字時,眼眸飛快掠過一絲光芒。

常景行示意旁邊玩鬧的人停下來,他想聽聽隔壁這個狗賊又在發什麽瘋。

“唐宇你又算個什麽東西。要不是你媽跟顧家有點關系,老子早就讓你們滾出海城。”林家棟顯然已經醉得不輕,開始胡言亂語。

“聽說你爸退了,公司都給你大姐接過去了。怎的,以前靠你媽的人情茍著,現在又靠著你姐撐著了?”

邊上的人附和著:“呦,這麽一大家子都靠女人吃飯吶。”

周圍人哈哈大笑起來。

“不過,我倒是聽說你二姐很不錯,把她約出來陪我們哥兒幾個小酌幾杯唄。”

林家棟一想起前天在咖啡館碰到的女人,就心潮澎湃。他也是事後找人調查才知道那家店的老板居然是唐家二小姐。眼下正好碰到唐家少爺,新仇舊仇一起算。

說到女人,這幫人欲血沸騰,越說越激情。

常景行聽到這,臉都黑了。別的不說,唐家的確跟顧家有關系。唐母一直是顧宸舟最尊敬的老師。

顧宸舟盯著桌上一排排碼好的酒杯,眸光逐漸變冷。

那邊林家棟接著狂妄道:“哈哈哈,他二姐那小臉長的可勾人了,那小腰扭起來能纏死人。”

“那更得讓妹妹出來喝幾杯了。”

“哈哈哈哈。”

“林家棟,你找死!”唐宇心裏的怒氣直達天靈蓋,他用力甩開按住他的人,朝著林家棟的臉揍過去。

林家棟猝不及防挨了他一拳,惱羞成怒罵道:“操,老子給你點臉了!”

他話音剛落,身邊的人一起出動,傾刻間,唐宇就被人按倒在地上。

眼看著林家棟拎著酒瓶走過來,準備砸他頭上,唐宇心底一片森然。他卻一點也不後悔,林家棟侮辱他二姐,他今晚就算是豁出命也要弄他。

然而,林家棟才剛走過來,唐宇就聽到“嗙”的一聲,桌上的酒杯被踢翻。隨後林家棟被人扯著衣領往後拉,顧宸舟神色從容,動作又快又兇,抓著林家棟的手往後一扭,嘎嘣一聲,緊隨其後的就是殺豬般的喊叫。

唐宇的雙眸在瞬間劇烈收縮,顧宸舟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。還沒等他反應過來,顧宸舟又是一個拳頭揍了出去。唐宇都驚呆了,後知後覺上去幫忙。

這邊林家棟被廢了手,嚇得酒都醒了,手臂劇烈疼痛點燃心中的怒火,“又是你,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?”

顧宸舟走到林家棟身邊,點了支煙,垂眼睨著他,哂謔道:“你是誰很重要?”

“靠,你要是再敢動我,我弄死你。”

顧宸舟垂下眼睫,頓了兩秒,忽地擡腳,照著林家棟錯位的胳膊踩下去。

“啊---”林家棟的胳膊疼麻了,關鍵比起R體的痛感,被打臉這事是無法言語的羞辱,當著眾小弟的面兒,他殺人的心都有。

但好汗不吃眼前虧,為了活命,也不敢裝大爺,老老實實求繞:“對不住,兄弟,我喝懵了。我道歉我道歉。”

顧宸舟看著地上的人,神情冷漠,很慢的語速,卻是赤果果的威脅:“以後嘴巴放幹凈點。”

說完,他有些嫌棄的丟掉手裏的煙,好巧不巧就這麽掉在林家棟的手臂上,林家棟只覺得手上火辣辣,那煙頭金紅,還燃著。

顧宸舟卻只是緩緩吐出一口青煙,煙霧散盡,冷然一笑,一塵不染的皮鞋踩在林家棟的手上,輕碾煙頭。

只一個動作,林家棟就感受到史無前例的恥辱,但他不敢聲張,甚至心中不知怎的突然不寒而栗。

那邊唐宇也早早就參與了打架,可惜他身手不好,幾個回合就被兩個男人纏住了,一人錮著他胳膊,另一個人正要朝他肚子踢去。顧宸舟見狀上去幫忙,三兩下把人撂倒在地。

唐宇手腳解放,很是感激的看了顧宸舟一眼:“兄弟,謝了。”今晚要是沒有眼前這人,他怕是要折在這。

“小心--”

唐宇一心只想和顧宸舟認識,壓根沒註意自己後方有人舉著酒瓶朝他腦袋揮去。顧宸舟及時拉了他一把,唐宇驚呼一聲。

“臥槽,兄弟你沒事吧?”唐宇趕緊上前踢翻罪魁禍首,但顧宸舟的後背已經滿是碎玻璃,從後腦勺到肩膀,鮮紅色液體混著玻璃碴子,分不清是血還是紅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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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嘗嘗我做的新品。”唐予茜眼尾含笑,將剛出爐的甜品遞給閨蜜葉今安。

唐予茜繼承她母親的手藝,廚藝一絕。要不是她生病回國治療,葉今安還未必嘗得到她做的甜品。說起這個葉今安就覺得可惜,唐予茜原本是天賦異稟的大提琴演奏家,之前一直在國外發展。

今年才二十五歲,正是事業高峰期,卻突然查出患有梅尼埃綜合征,時常頭暈,伴隨著耳鳴,到後面差點影響她的演出。

唐予茜也知道,這病有些棘手。可若不治療,只會越來越嚴重,她留在交響樂團,最後也只能拖累團隊。

與其病發後狼狽退出,不如給大家留下個美好的背影。回國後,閑著沒事,她就開了這家咖啡館。

葉今安斂去心疼的眸色,低頭嘗了口蛋糕,“很好吃。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。”

唐予茜唇角上揚,“喜歡就好。”修長的手端起杯子,她張唇喝了口中藥,舉止溫文嫻靜楞是把藥喝成咖啡。

葉今安直勾勾看著唐予茜的動作,咽下嘴裏的蛋糕道:“喝的什麽,我試試。”

唐予茜彎唇笑道:“這是藥不是咖啡。”

葉今安哼了聲:“看你喝得這麽優雅,我還以為是什麽長生不老湯。”

“蛋糕還有嗎?我晚上還得回公司加班,帶點回去當夜宵。”

唐予茜點頭:“還有幾個,都給你打包好了。你最近怎麽這麽忙?”

葉今安:“我們公司換領導了,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,我怕這火一不小心燒到我身上。”

“怎麽這麽突然?我記得顧氏總裁還很年輕。”

葉今安蹙眉道:“快別提那個傻逼。公司陷入危機,他居然跑去拉斯維加斯賭。要不是顧家還有個顧宸舟出來撐場,我們公司這次危機還指不定能平。”

唐予茜本來在玩手機,聽到這個名字時,有些意外。說起顧宸舟,他曾經是她母親教過的學生裏,最有天賦拉大提琴的人。

小時候,唐予茜經常跟著母親去顧家上課。對於這段記憶,唐予茜只是模糊記得那個總是穿西裝皮鞋的小男孩。

最後一次見到顧宸舟是在母親的葬禮上。那時她誤會母親是為了去顧家上課才出事,當時自己無知的把所有過錯都歸咎於顧宸舟。

後來才知道母親是舊疾發作才出車禍。

年少無知誤會一場,唐予茜一直道歉,可惜那段時間她去了月城生活,回來後她再也沒見過這個鄰家哥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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